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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祖鲁的儿子对神蟒犯下的暴行是极其严重的;伊祖鲁首先就承认了。邻居们的恶意,特别是伊德米里祭司送来的粗鲁口信却让伊祖鲁别无选择,只能对他们全都投以蔑视。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四周中伤他的冷箭竟然来自他称之为朋友的人。
“偶尔发生不幸的事未必是一件坏事,”他说,“我们从中可以知道朋友和邻居的真实想法。要是不起风,我们怎能看清鸡屁股呢?”
他叫来妻子,问她儿子在哪儿。她双手抱胸站着,一声不吭。这两天她对丈夫充满了怨恨,谁让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奥都克送到教会那群人中?奥都克只是做了教会让他做的事,伊祖鲁怎能对他磨刀霍霍?
“我现在是对人还是对雕刻的诺克乌 说话?”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不知道?呵呵呵呵呵,”他机械地大笑,旋即又严厉起来。“你肯定在心里说,把长满蚂蚁的柴捆带回家的人,没有资格抱怨他家招来了蜥蜴。你没有错。但是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儿子在哪儿……”
“他现在还是我儿子吗?”
他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在哪儿,这是瞎话。你把他藏在哪里了,你可以把他叫出来。我从没杀过人,更不会从杀我儿子开始。”
“他不会再去那个教会了。”
“这还是瞎话。我说过他会去,他就会去。假如谁不喜欢的话,就过来跳到我背上吧。”
那天下午奥都克回来了,像一只落汤鸡。他心惊胆战地向父亲问好,伊祖鲁像是完全没看见他。内院的女人们冷淡地迎接了他。小孩子们,尤其是奥比格丽,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想看看他哪里有什么变化。
伊祖鲁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出他的烦恼,不希望任何人把他当成怜悯的对象,但他不可能不考虑奥都克渎神行为的后果。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他认真地思考了这件事。乌姆阿若的习俗谁人不知,难道还要伊德米里的祭司来教导他吗?每一个乌姆阿若的孩子都知道,假若一个人不小心杀死了蟒,他必须为它举办一次盛大的葬礼,和人的待遇一样。但是对于如何处置把蛇放进盒子里的人,乌姆阿若的习俗中也没有先例。伊祖鲁不是说它不是一种冒犯,只是没有严重到需要伊德米里的祭司传达侮辱性的口信。这种冒犯是他本人和他自己的神之间的事。而且,新南瓜叶节很快就要到了。在种植的季节到来前,他,伊祖鲁,会为这六个村子洗清这个罪名,还有其他数不清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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