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他的咽喉哽住了,“他的肤色非常淡……像……像……”
“他穿得像穷人还是像很有钱的人?”
“他穿得像个有钱人。红色的帽子里插着一只老鹰的羽毛。”
他的牙齿又开始上下打架了。
“镇定。你不是老娘们。他有一只象牙吗?”
“是啊。他肩上扛着一只大象牙。”
雨开始落了下来,先是大大的雨滴,如同石子打在茅草屋顶上。
“没必要害怕,我的儿子。你已经见过埃如,那伟大的神,这造物主将财富赐予他青睐的人。像这种天气,人们有时候会在那个地方看见他。也许他才拜访了伊德米里或是其他的神,正在返回的途中。埃如只会伤害那些在他神龛面前起假誓的人。”伊祖鲁赞美着财富之神,一时间忘乎所以。他谈论的方式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埃如骄傲的祭司,而不是优鲁神的祭司,优鲁神才是高于埃如和其他所有神的最高神。“他喜欢一个男人时,他的家就财源滚滚;他的木薯就长得像如人那般大,他的山羊一胎生三只小羊,他的母鸡一窝孵九只小鸡。”
梅特菲的女儿奥几乌果拿来一碗糊糊和一碗汤,她向父亲致敬,把碗放在他面前。她转向努阿富,说道,“去你母亲的茅屋吧;她把饭做好了。”
“别管那孩子,”伊祖鲁说,他知道梅特菲和她女儿怨恨他偏爱另一个妻子生的儿子。“去帮我把你母亲叫过来。”他没有吃饭的意思,奥几乌果知道会有麻烦了。她走回到母亲的茅屋里去叫她。
“在这房子里我不知说过多少次,乌姆阿若所有的男人都准备睡觉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辰吃晚饭的,”梅特菲刚一走进屋子,他就这样说道。“可是你从来不听。对你来说,在这房子里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如一条狗用来吹灭火炉时放的屁有用……”
“我走了一路,去诺旺季那挑水,还有……”
“你完全可以去尼克萨啊。我是说假如你想要治好你的疯病,那就等另一天再在这个时辰给我端饭吧……”
奥几乌果来收碗时发现努阿富正匆匆忙忙地喝汤。她气冲冲地等他喝完。她收了碗,跑去告诉母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天都在上演。
“你在责备秃鹫为什么要停留在尸体身上吗?”梅特菲说,“他妈妈用刺槐豆代替鱼来做汤,你还能指望这男孩做什么呀?她省下钱来买象牙手镯。可是伊祖鲁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换了是我的话,他可有的说了。”
奥几乌果向另一个女人的茅屋望去,那屋子在院子的另一头,被整个院子隔开了。她只能看见低低的屋檐和门槛之间透出的棕榈油灯的黄晕。另有一间茅屋,与其他的两间形成了半月形。它属于伊祖鲁的第一个妻子奥库塔,她在很多年前就死去了。奥几乌果不怎么记得她了;她只记得,她做汤时会给到她茅屋的每个孩子一片鱼和一些刺槐豆。她是阿迪茨、埃多戈和阿库可的母亲。她死后,她的孩子们一直住在那茅屋里,直到女孩们出嫁。之后埃多戈一个人住在里面,直到两年前他结了婚,在父亲的房子旁边修建了一个自己的小院子。如今,阿库可离开了丈夫的家,又住进了那个茅屋。他们说她男人虐待她。不过奥几乌果的母亲说这是一个谎言,她说阿库可刚愎自负,是那种把娘家的作风带进丈夫家的女人。
奥几乌果和母亲正要吃饭,奥比卡回家了,一边唱着歌,吹着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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