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过,”阿库卡利亚说,“不过关于那位白人有很多谣言。还有人说他没有脚趾呢。”
日头升起来了,男人们到达了纠纷之地。这块地许多年没人耕种了,长满了厚厚的晒成褐色的针茅草。
“我记得和我父亲一起来到此地,给我们的茅屋割草,”阿库卡利亚说道,“我母亲家的人要来索回这片土地,可真让我吃了一惊。”
“都是因为那位白人像长者对两个打架的孩子那样说:我在的时候你们不要打架。年纪小的体格弱的那个开始自我膨胀,吹起牛来。”
“你说得对,”阿库卡利亚说道。“这种事情在我年轻时是不可能发生的,更不要说我父亲那个年代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向这片土地挥手道,“那边的伊白纳白树有一次被雷电击中,树下割草的人被抛向四面八方。”
“你应该问他们,”一路上很少说话的另一个同伴说道,“他们应该告诉我们,假如这土地真是他们的,为什么在那位白人到来并提醒他们之前,他们会一直让我们世世代代开垦它、在这里割草呢?”
“我们的任务不是向他们提问,除了乌姆阿若想要他们回答的那个问题,”阿库卡利亚说道,“我觉得我应该再次提醒你,等我们到了,你可得把舌头放在你手心里,让我来说话吧。他们是难对付的人;我母亲也不例外。但我知道他们的想法。假如奥克帕瑞的男人对你说”过来“,他指的却是拼命跑吧。假如你弄不明白他们的方式,你可能会和他们从公鸡打鸣坐到睡觉时分,加入他们的聊天和吃喝,却一直浮在水面。把他们交给我吧,一个狡滑的人死了,另一个狡滑的人会埋葬他。”
绝大多数人都吃完早饭了,这三位使者进入了奥克帕瑞。他们径直去了乌都埃祖的院子,他是阿库卡利亚母亲还健在的最近的亲戚。或许是男人们严肃的面孔告诉了乌都埃祖,也可能是奥克帕瑞对乌姆阿若的使团并不是毫无准备。无论如何,乌都埃祖还是问候了他们的家人。
“他们很好,”阿库卡利亚不耐烦地回答道。“我们有一项紧急的使命,必须立刻去汇报给奥克帕瑞的首领。”
“真的吗?”乌都埃祖问道。“我问自己:是什么让我儿子和他的族人一路奔波早早就到了?假若我姐姐,你的母亲,她还活着,我会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他短暂的停顿后又接着说道,“一个很重要的使命;是的。俗话说癞蛤蟆跑得欢,是因为后面有东西在追它呢。我不想拖你们的后腿,但是我要给你们奉上柯拉果 。”他作出起身的样子。
“你就不要费心啦。我们完成使命后也许会再来呢。它压在我们头上沉甸甸的,不把它放下,我们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儿有一块白色粘土。我赞同你的说法,把柯拉果留到你们回来吧。”
这几个男人却拒绝用粘土在地面画线。之后就无话可说了。他们断然回绝了主客之间表达善意的姿态,他们的使命一定是沉重的。
乌都埃祖走进内院,拿来了他的山羊皮袋和装进鞘里的弯刀。“我带你们去见你们要传口信的人。”他说道。
他在前面带路,后面的人沉默地跟着。他们经过越来越密集的赶集人群。耕种的季节近了,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拎着装有木薯种子的长筐。有一些男人也用长筐来装山羊。时不时看见一个男人捉家禽;这样的男人从来不会重重地跺地面,尤其是那个好时代的过来人。许多女人高声说笑着走了过去;沉默的女人来自远方,她们精疲力竭。阿库卡利亚似乎认出了他们来时落在身后的一些高耸的水罐重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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