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先生,”约翰说着,一边放下椅子,指着一个地方说,“我的孩子是那边跑着的两个男孩和那个穿黄衣服的女孩。那两个是厨子家的。那边那个是园丁家的。”
他们要大声嚷嚷才能让对方听见。天空布满了飘浮的乌云,只是在远方的地平线处仍露出一处狭窄的浅边。悠长的闪电狂暴地震裂了乌云,眨眼间又不见踪影了。
一开始雨如大石子般坠落。最初的几滴冰雹砸中孩子们的时候,他们唱得更响了。有时候砸得挺痛的,却只会让他们笑得更响了。他们争抢着捡起冰雹,抢在融化前扔进嘴里。
雨下了快一个小时,倏然而停。树被洗得发绿,叶子快乐地颤动。温特波特姆看了看手表,快六点了。今年的第一场雨让他兴奋地忘乎所以,对约翰五点前就拿来的茶和饼干视而不见;现在他拾起一块饼干,大口地咀嚼起来。他突然想起克拉克要来吃晚餐,连忙去厨房看看厨子在做什么。
奥克帕瑞不是一个大驻地。只有五个欧洲人住在政府山:温特波特姆上尉、克拉克先生、罗伯茨、威德和怀特。温特波特姆上尉是当地的行政长官。英国米字旗在他的平房前飘扬,宣告他是国王在这个地区的代表。在帝国日 ,他接受了这个地区全体学生列队的敬礼——仅仅在这样的几个有限场合他才会穿上白色制服、配上战剑。克拉克先生是他的助理行政长官。他到驻地只不过四个星期,是来顶替可怜的约翰·麦克米伦的,他死于脑型疟疾。
剩下的那几个欧洲人不属于行政人员。罗伯茨是助理警长,管辖当地的特遣分队。威德负责监狱;人们也叫他助理警长。那个怀特并不真是驻地的人。公共工程部派他来监督乌姆阿若新修的路。关于他的行为尤其是他与土着妇女的行为,温特波特姆上尉早就想和他认真地谈一谈。他告诉怀特,每一个在尼日利亚的欧洲人,特别是在奥克帕瑞这样偏僻的村落,绝对不可以在土着人眼中自降身分。在这样的地方,行政长官有点类似于学校负责维持秩序的年级长,而温特波特姆上尉决心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假如怀特仍没有明显的悔改行为,他就要禁止怀特走进俱乐部。
俱乐部是原来团部的食堂,他们完成了这一带的平定任务后便离开了。这是一处不大的木制平房,包括餐厅、前厅还有一个游廊。目前餐厅变成了餐吧,前厅改成了阅览室,供成员们在此阅读两三个月前的报纸和路透社的电报——一周两封,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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