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母狮，

　　在欧雷斯山上咆哮；

　　我们像雌骆驼，

　　在盐湖里啃啮灰色的藻类，

　　吮吸空心茎中的液汁，

　　因为沙漠里非常缺水。

　　我们像燕子，

　　飞越了无处觅食的重洋。

　　我们像蝗虫，为了果腹将一切毁掉。

　　我们像海藻，

　　任凭风暴刮得到处飘荡。

　　我们像雪花，

　　任凭狂飙卷得漫天飞舞。

　　啊！为了获得永恒的休息，我企求有益于健康的死亡；我的欲望终于精疲力竭，再也无法提供新的转生。欲望！我带着你们浪迹四方，在田野里使你们感到凄惶，在大都市里让你们酩酊大醉——我让你们酩酊大醉，却不曾消除你们的焦渴；我在月夜里让你们入浴，带你们到处徜徉；我让你们在波涛上摇荡，想使你们在浪涛中进入梦乡……欲望！欲望！我拿你们怎么办？你们究竟想要什么，难道就不会厌倦吗？

　　月亮从橡树的枝叶间露出来，像往常一样单调而皎洁。现在大家三三两两在闲聊，我仅偶尔听见一句半句。仿佛每个人都在对其他所有人谈论爱情，但并不在乎是否有谁倾听。

　　不久，谈话声沉寂了。当月亮钻进更稠密的枝叶里时，大家一个靠一个在落叶上躺下，听还没有躺下的几对男女交谈，不过已听不明白交谈的内容。很快，那谈话也被苔藓上溪水的潺潺声所淹没，听不见了。

　　这时，西米阿娜站起来，用长春藤编了一个花冠。我闻到揉碎的绿叶的清香。艾莱娜松开长发，任其披散在长袍上。拉舍尔去采潮湿的苔藓，用来润眼睛，以利入睡。

　　月光消失了，我仰卧着，心神摇荡，似迷似醉，以至于有点伤感。我没有参与谈论爱情，等待天亮就出发，漫无目的，四处流浪。我头脑疲倦，早就想睡了——我睡了几小时，天一破晓，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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