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砾乘上魔毯 沙砾乘上魔毯 于草原的正中央落脚 凿穿群山 填平沟壑 在海上修建宫殿 孩童有孩童的快乐和忧伤 而你的忧伤在于 沙砾填塞你的口鼻 在自制的隧道中迷失了方向 沟壑最底层是你舒展的躯体 你还是支撑海上建筑的第一根木桩 我需要你 冷却的炉灰需要铁铲 蒙着面纱的城市需要树枝 闹钟需要嘴 飞鸟需要猎枪 而我需要你呀 我需要你从背后给我猛烈的一掌 把我从光滑的铁轨 拍入杂草丛生的岔道 坑洼需要下水道 丧葬需要节日的礼炮和喧嚣 脚踝需要金线 笼子需要脚 而我需要你呀 我需要你倒提我 把我浸入清澈的河流 一条又一条 我想见的人在远方 我想见的人在远方 我想叫醒的人已睡去千年 我想淋的那场雨在我不经意的时候 已下到了山那边 我想吹的风刚在悬崖停靠 我想见的人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需要我拿石灰去把他刷白 我想叫醒的人是一个坚贞的饿孚 我想凑近他的耳边,说 现在的肉都剔掉了骨头 我想淋的那场雨除了淌水外 还有体温滴嗒 我想吹的风温顺中掺杂绒刺 吹到我的身上 就像有人拍打着我的肩膀 出走的诗 猎人猫腰 从一个山顶蹿到另一个山顶 猎枪在手,如琴弦挂在树间
天空有鸟影 影子发出凄惨的喊叫 猎人瞄准,扣动扳机 月亮着簇新的白铁皮外套 子弹击之,火星四溅 星星坠落,于地球另一边 叶子随处可见 叶子随处可见 椭圆的 长条形的 圆的 能割破手指的 喜欢掩面的 高的高到天上 低的低到水洼 我曾把它们比喻成绿色的灯盏 翠色的丧钟 可现在 我更想说,它们是地母 伸出的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手指 它抚摸你的脚踝 手臂及其面容 有时还会摸到你的眼泪 和血液 给红色的河 红色的河水流过 不知是什么将它染红 它说着:我走了,我走了 谁也挡不住我 便一路向前 只留给我长长的背影 余音袅袅 此刻它说的是 忘掉我吧,我这经泥土漂洗过的 我是流言蜚语、炉灰的亲兄弟 我能冲破枷锁 流言蜚语能刮开轭具 炉灰负责掩埋相爱的肉体 我那个最小的妹妹 她的名字叫亲吻 请将人与人之间的死结,交付 地上有一根草绳 地上有一根草绳 不知是何人留下 这里离悬崖好远 显然,不会有人把它系在腰间 攀上悬崖 采摘娇滴滴的花 这里没有足以支撑一个人重量的树 显然易见 作上吊绳它也不够格 拴蝼蚁太粗 拴老虎 老虎已献身铁笼 当柴烧 才放进灶便没有了 也许,也许是绊脚绳 只有作为绊脚绳时 我才能心安理得的 将它踢到一边 天空扔下一只鸟来 我站在阳台上 期待天空扔下一只鸟来 我希望它翅膀尚存 当有人解开绑束它的绳索 它能马上展翅飞翔 饼干咬过一口 牛奶喝下一半 我是否该用它来招待太空来客 如果它刚好停在阳台 头脑尚且清醒 它是否愿意咽下 要么干裂,要么顺淌的凡间俗物 对于一只吃惯白云 喝惯阳光的鸟类来说 如果低下喙,食用具有重量的 不长翅膀的东西 它还能说出心里的话吗 它还能说 明月是天空的独眼 哦,天空闪烁的老年斑 非要等她蒙上黑色的面纱才显现 秘密的寻找 世间秘密众多,而我鲜有 趁月明星稀之夜出行 偶尔看到一个被胞衣包裹之物 其外壳柔软,里面坚硬 它暗合我对秘密的期许 摇晃,发出呜呜声 看来,它的内部藏着一只口琴 凑它近耳边 听到海浪拍打着礁石 哦,它的内部还藏着海之一隅 我要把它带回家 作为我的秘密放在隐蔽的角落 可秘密滚落 炸裂在台阶 没有手风琴的碎片划我的脚掌 也没有海浪把我拍到阶梯的顶端 甚至连胞衣都消失不见 月亮在天空逡巡 而天空的补丁都笑得裂开了 ----光芒倾泄下来 风举起树枝 风举起树枝 鞭打在林间栖憩的光芒 光芒四处逃窜 像受惊的小兽 光芒扎堆 薄凉诞生了 薄凉重叠 鸟鸣诞生了 风高举树枝在山顶 而鸟鸣在山涧 空气冲刷着各自的羽翼 对峙由此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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