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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转载 点击数：1959 更新时间：2011/5/27 16: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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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朵推荐】
诗 人:野 航
诗 作:《杂乱的灌木丛中》
推 荐 人:木 朵
推荐理由:我们共同的经验浓缩在这张明信片上。
杂乱的灌木丛中
■野 航
杂乱的灌木丛中
小小的山雀
亚麻色的山雀
尖尖的喙
油菜籽似的眼睛
纤纤的脚
飞 飞 飞
枝条 枝条 枝条
在山苍子与毛栗子之间
在黄桔树与冻酱木之间
在苦槠与甜叶菊之间
历代多有这一惯例:不重要的诗人却有一席之地。也许度过某一山坳之后，一位诗人已不再着迷于种植，或者因广种薄收而消沉，从而脱离了山野的视线。兴许，某一突发景象只为他而生，恰好他的行箧中有一支轻快的彩笔，于是，一张朴素的素描呈现在日后反复的回忆中。非要追溯，那么，回忆会带他到杜甫《南邻》所张罗的气氛中去:“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如今，展览在你眼前的这幅画卷能否使消逝的某个下午苏醒，在那儿，你也与山雀邂逅。
嫌它过于短小，可否锦上添花？有时，你的经验表明:面对树林里的百千婉转，竟然不辨雌雄，亦不能叫出它们的学名。为自我缺乏必要的生物常识而懊恼，仿佛学艺不精，放过了写一首好诗的机遇。如此，你才对卞之琳“想要研究交通史”（《隔江泪》）心有戚戚焉。至于为了形象得体、栩栩如生，而去捉一只山雀闭门解剖的办法，既侵害了森林的秩序，也不得为人处事的道理。
就在山雀倏忽显身又神速匿迹之间，你已经领取了自然界的馈赠；默默站在灌木丛中，好像自身也是其中之一，才想起前人所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的告诫。哪怕你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书桌旁，也无法抓住思想衣襟一二。所以，当你看到他人的书写触及过去的真实场面时，不由得把这些字词拼凑成昔日的云霞。你的意思大概如此，索性拿人家的主张占为己有。当然，可以找出你和他感受上的差异，甚至你会为他并未完全地恢复你当初的诧异而不满。
现在，这首诗摆在你的眼前，其实它是诗人扫视四周的目光之和。而你的目光在山雀的目光与看风景的人的目光之间交织，你在绘声绘色的同时，把自己的处境也忘记。
“飞 飞 飞/枝条 枝条 枝条”敦促你在诗人目光上添加青睐。诗的前六行是“的”这个常用字的冒险，一方面看得出观察者的气定神闲，缓慢地参与其中，诗似乎没有节奏，完全服从于白描的自我沉醉；另一方面提醒读者:对于外界目光的入侵，山雀们并无反应。也许就在他脚下踩断枯枝的一刹那，山雀们的世界出现了强烈的反响；幸好，在这一过于激烈的时刻之后，诗的节奏变得明显起来。鉴于诗人严谨地把自我的干扰排除在诗以外，你看不到这些山雀到底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沉浸在自娱自乐中。这时，你才理解华莱士•史蒂文斯（《十三种看乌鸫的方式》）的矛盾心理:我不知道更喜欢哪个，/歌唱的美/或者暗示的美，/鸣叫时的乌鸫/或者鸣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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