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带最常见的是东林绿霸鹟,它那忧伤的歌声,让人听后久久不能忘记。在森林中它的活动场所十分大。
菲比霸鹟是绿霸鹟的亲戚,它们住在陡峭的悬崖上,房屋建造得十分精妙。几天前,我从一个山脚下路过,便看到了一个这样的房屋。如果不仔细看,我简直以为它是长在悬崖上的。岩石很喜欢这个巢穴,将它据为己有,用苔藓为它装饰。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建筑,虽然十分节俭,里面却饱含着无尽的关爱。所有的鸟儿都有着简朴的美德,没有鸟儿会将自己的巢穴漆成红色或白色,更不会主动增添装饰物。
在一个阴暗的森林角落,我发现了一个鸟巢,它建造在一段长满苔藓的枯枝上,里面刚好有几只已经长大的鸣角鸮。走到离它们四五米远的距离,我停住了脚步,悄悄地看着它们。它们正笔直地站在那里,有的面朝我,有的背朝我,随着我的到来,它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我。它们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偷偷地看着我,以为我没有看到它们,这可真是太可笑了,让人想起一些滑稽的事物。
观察了它们片刻,我向前走了一步。它们的眼睛猛然睁开,朝着四周不停地张望。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它们便飞走了,分散在草丛中,动作十分轻快。其中有一只,飞到了下面的树枝上,瞪大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我举起枪,打中了一只鸣角鸮,它落到林地上。它的羽毛是茶红色的,如同威尔逊描写的那样的。一个奇怪的现象吸引了我,这些鸣角鸮(hào)的羽毛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灰白,另一种是茶红,而且颜色和性别、年龄、季节等毫无关系。这个发现令我惊奇不已。
我来到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被一只鸟儿逗乐了。我原本以为它是金顶鸫,不过它实际是一只橙顶灶莺。它在我的前面全神贯注地走着,但我觉得它更像是在滑行。它的步伐时快时慢,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坐下来观察它,它也停下来看着我,然后又继续迈着它那奇怪的步子往前走。它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做某件事,但却一直在我的视线内晃动。大多数鸟儿都是跳跃前进的,就像知更鸟那样。像它这样行走的鸟儿可真少。
也许是看到我并没有敌意,它心满意足地飞到了树枝上,开始唱起了歌。从非常低的音节开始,它的调子不断升高,声音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它的全身都颤抖起来,歌声变得高亢,在我的耳边飘荡。
它有着高超的音乐才能和演唱技巧,不过它现在表现出来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它期待着在空中遇到一位佳人,然后为它献上最美妙的音乐。佳人出现了,它轻快地飞了起来,穿过树顶,冲向高空,用一种几乎静止的姿态在空中盘旋。终于,我听到了它为佳人准备的歌声。那是一支令人欢快的歌,里面充满了活力,很长时间过后,我依然觉得它在我的耳边萦绕。这种美妙的歌声,不是人们能听到的。歌手总是藏在森林中,在黄昏时分才会歌唱。
这位歌手的美妙音乐,听起来像是幻觉,这让我在近两年里陷入了困惑。梭罗因为神秘的夜莺而迷惑,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不过我觉得,那只夜莺对梭罗而言,并不陌生,而是他非常熟悉的。
它的歌声,我觉得是一种美妙的情歌,在鸟儿发情的季节,我曾多次听到这种歌声。我也曾听过另外一种歌声,那是两只雄鸟在打架,它们发出的声音有些压抑。
顺着老路向左转弯,一些枯烂的小树枝挡在了路上,而不远处,一条小溪正躺在那里休息。我踏过小树枝,趟过小鳟鱼溪,来到了一片森林最茂密的地区,这是巴克皮森林最繁茂的地区。一路上的景色十分迷人,让我流连忘返。一些小白花从苔藓中探出头来,手里还挥舞着心状的叶子,看上去很像地钱,不过我以前从没见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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