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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沃尔科特诗三首 飞白/译
作者:德里克&#…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4370  更新时间:2011/10/14 18:02:29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德里克•沃尔科特(1930~),圣卢西亚诗人,于1930年出生在圣卢西亚的卡斯特里,当时圣卢西亚还是英属殖民地。他的祖父母均为非洲奴隶的后裔,父亲是波希米亚的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兼诗人,但在沃尔科特少年时便去世了。他的母亲是教师,也是业余剧作家。长大后,他的母亲把他送到当地卫理公会派教徒的一个学校上学。随后他曾在圣玛利大学和西印度的牙买加大学读过书,毕业后搬到特立尼达岛居住,并从此成为艺术评论家,后来曾在波士顿大学教授文学课程。

沃尔科特的文学生涯始于18岁时初次发表的25首诗,而真正的崭露头角是他在1962年发表的诗集《在绿夜里》。他酷爱旅游,但他的作品中,本土气息同样很浓郁,其中经常融入非洲、亚洲及欧洲的风土人情与文化特色,使得他的诗作语言丰富,文化底蕴深厚,常常带给人奇异的美感。另有诗集《海葡萄》《海滩余生》,剧作《猴山之梦》、《最后的狂欢》等,他于1992年被瑞典文学院授予当年诺贝尔文学桂冠。


来自非洲的遥远呼声


阵风吹乱非洲棕褐色的
毛皮。吉库尤族如蝇一般迅疾,
靠草原的血河养活自己。
一个撒遍尸体的乐园。
只有挂“腐尸少校”衔的蛆虫在喊:
“不要在这些死人身上浪费同情!”
统计证实,学者也掌握了
殖民政策的特性。
这意味什么,对在床上被砍的白孩子?
对该像犹太人一样消灭的野蛮人?

长长的灯芯草被打碎,成了
鹭鸟的白尘,它们的叫声
从文明的曙光开始,就在烤焦的河
或兽群聚集的平原上回荡。
兽对兽的暴力被看作
自然法则,但直立的人
却通过暴行而到达神圣。
谵忘如提心吊胆的兽,人的战争
合着绷紧皮的鼓声舞蹈,
而他还把死人签订的白色和平——
把当地的恐怖成为英勇。

又一次,残暴的必要性
用肮脏事业的餐巾擦手,又一次
浪费我们的同情(像对西班牙一样),
大猩猩在跟超人角斗。
我,染了他们双方的血毒,
分裂到血管的我,该向着哪一边?
我诅咒过
大英政权喝醉的军官,我该如何
在非洲和我所爱的英语之间抉择?
是背叛这二者,还是把二者给我的奉还?
我怎能面对屠杀而冷静?
我怎能背向非洲而生活?
         飞 白译
 
 
沼泽


咬啮着公路的边缘,它是黑嘴
轻轻哼着:“回家来吧,回家来……”

在它粘滞的呼吸背后藏着一个字:
“长”——长出菌类,烂,
根上长满白斑。

比藤的丛莽、采石场和晒裂的河床更可怕,
它的恐怖曾使海明维的英雄难移寸步
呆立于看得清的浅处。

它开创虚无。穷人囚犯和黑人的牢狱。
它的黑色情调
每个落曰取你生命之血的一个涂片。

奇怪可怕的蜿蜒!红色树丛中每株树苗
蛇一般弯曲,它的根淫秽可憎
如一只六指的手,

掌心里藏着背披青苔的蟾蜍,
名叫“蟾蜍凳”的毒菇,烈性的姜花,
血的花瓣,

虎斑兰花斑斑的阴户,
离奇古怪的鬼笔阴茎
沿着唯一的路纠缠过客。

深深地,比睡眠更深,
像是死,
太富于衰减,太窒于呼吸。

在迅速注满的夜里,看
最后的鸟如何仰喉啜饮夜色,
野树如何滑

同黑暗,与扩散着的
记忆缺乏症一同变黑,渐渐进入
虚无的边界,混合

肢、舌、筋,成为一个结
如同混沌,如同面前的这条
路。
         飞 白译
 
 
珊瑚


这株珊瑚的形状与因它而凹陷的
手掌对应。它的

突然的空缺多么沉重。像浮石,
像你的乳房在我手掌的杯中。

海一样的冷,它的乳头粗糙如砂,
它的毛孔像你的一样,闪着咸汗。

空缺的身体撤走了重量,
再没有另一个能像你光润的身体一样

创造出如此精确的空缺,恰似这
珊瑚石,放在案头发白的

纪念品架上。它向我的手挑战
去做一切情人的手从未体验的探寻:

另一个身体的本真。
         飞 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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