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雾
她生气的样子和影响力，
加剧回忆的慢。
汽车在短视镜里看不清
前进究竟有多近？
被叫停的远是否比狗的音域还宽？
决不正确和正确处于同一煤层，
就像两公里外的矸石堆
被削平，和平过渡，
不再是义愤的大墓。
你曾譬喻它天天吃钙片，
香火却在别处，与高度无关。
2．雨
失望穿着棉衣，
作为替代品，她的化妆术
让人生疑。反对暖冬的人
并不都是冬泳爱好者，
即使下雪，他们也会咒骂纯洁。
雨更直接，承认自己
云彩眼里揉沙子，
缺点比满天的繁星还多，
你才感到羞耻。
3．风
希望是干燥剂，
徘徊在背阴处，等待
想象力的手指提取。
你不给想象打高分，因为，
它是你的想象（附属物），
层次较低。除非
不可预料的东西突然闯入，
说，我不住在这里，
或我原本不在这里/这时，
既不能出示证据，
也不能像气象学家那样
解释它形成的原因。
我是我的漩涡造成的损失，
韵律只对他人有意义。
4．雪
假想敌。
我和她有一场搏斗。
藐视。
她看不上我这头公牛。
委屈（无奈地）。
她被家庭琐事拖住了。
提前表白：
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在她出手之前，
我的脚就已经冻伤。
这决不影响我心中的唐突，
微依说，矛盾是塔尖，
我可以倒立。
5．山
不满意达成共识。
左侧，栎树字迹清瘦，
右边，湖水搅动名词，
为同时读到它们，
必累积石阶并除以虚汗。
当我疲倦如蓟草之墟，
拄着松枝来此，
马儿已经脱开象形之骨。
“我自身并无上升的原则”①，
为什么我还要从城市
爬回洞穴？石头优于我，
快乐有等级。
数学家用公式推算
这种完美，不高也不低。
①摘自西蒙娜•微依《重负与神恩》。
6．城
身体和身体抄近道，
灵魂和灵魂出远门。
树和枝掰手腕儿，
水和谁辩白，越辩越混浊。
墙和角堵气，人工旋风升级，
然后分离，就像善恶。
这里也和那里，
当地也和本地和外地，
身份测定语速和偏见的夹角，
刚好放下一辆自助车。
性别不再特别，除了产假，
我未享受过。
下水道私通小河，
楼和楼外楼像连体婴儿，
敌意也貌似。
每天每个人都出版自己的
单页报纸，征婚启事。
7．旧
无论音律或是衰弱脱相，
以及时间的非礼貌上，
他都像一个人的未来
派遣到你的过去
从事非暴力、间谍活动。
他是娘家雇用的侦探，
对萝卜的气味和形而下嗜好
有福尔摩斯的反应。
8．夜
热豆浆和茶鸡蛋输出
夜色的体态，
一个妇女推脚踏车出现
在屏幕右下角。
你正在诗行间除草，
合并同类项。
你要将她推出窗口，
从楼上系下一只保险的篮子。
告诉她，你的需要，
与她交换人间的冷热。
对她说，诗行里的草
不能喂牛喂羊，壮大读者队伍。
温暖人心的买卖必须
一对一享用。
9．阴
我为这个表情而活着。
我确实活在表面，
毛细组织，蚯蚓合作社，
杂货人性化的饱嗝和女主人
搔痒的肘关节。
齿轮带来认死理的好运，
生产线的妊娠反应，有产者
浮想晚年的帕金斯风格。
我从指甲提取鲸油，
漩涡里搭救沉船的好名声。
我总是有用，惧怕一次性清账，
无论你，还是他（不可能），
生命是否已被一次花销，
胜利的滥调仍以电击的方式
诱人受刑。
我就囚禁在自我的欺骗之境，
自我之后，天空放行。
2007-12-29.2008-1-1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