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穿白大褂的掀开我的眼皮
我感到极不舒服,放在平常,眼泪早就簌簌而下
指甲里的污垢被球体无限制的放大,绕不开
也不能像往常那样,自如的转动头颅
他说我无药可救,他把头摇得跟白痴似的,“这该死的”
这让我的老娘怎么受得住,让我的兄弟姐妹怎么受得住
他不知我死死的盯着他?我的脚尖踏着的头顶,欲飞未飞
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像舞蹈的定格,哎,无人见识的美
再躺下就不是松软的席梦思了,棺材是新打的,漆还未干
刺鼻的油漆差不多让我打出喷嚏,我极力忍住
我实在不忍往他们黑色的悲伤里再添上乌黑的恐惧
到棺材前跪哭的人一拨接一拨,这让我心烦意乱心里哀戚
难道只有死后才能分辩出:谁真正的伤心欲绝
谁给眼睛撒上了纯净水,用衣袖遮面,用余光看人
我的孩子他还不知道死是怎么回来,依然围着棺材疯跑
和小伙伴捉迷藏,低头往棺材底钻
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口,“小心,小心,不要撞到你的头”
死是这样的:关键的时候再也叫不出声
“嘣”,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妈妈,妈妈……”
我多想起身把他抱在怀里吹吹他撞伤的地方啊。
可我真的无能为力.为什么要让我死?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让我出去!”我大叫着从梦魇中醒来
"我还活着!"我贪婪的吸着带薄荷味的空气
20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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