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机器昼夜不停地
喧响喧响喧响喧响喧响喧响
一口口吞下疲惫的工人
吐出白纸黑字
大批量集团兵似的文字
拌着狂吼的噪音诞生
没有血腥,情感淡薄
意志却格外坚定
越出了人们对文字的希望
躺在产床上的诗人
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母亲
托起没有奶汁的双乳
黯然地置身于劳作之外
黑瘦脊背的生产科长
绕过主席塑像径直走来
抱着一个婴儿
请求诗人校正他胳膊的位置
这定是阴谋
他溃烂的眼眶里藏着咒语
诱惑神智不清的诗人制造畸形
从此在罪恶中颠狂一生
并且不得重生
诗人割下握笔的手交出去
丢卒保车
心灵硬着头皮往墙上撞
却越撞越清醒
直到清醒久了才累得睡去
十天里,太阳都死沉沉地
挂着或黑或白
文字永无止尽地诞生
肿胀的灵感麻木地浮在空气里
象一团不会下雨的云
1994在北京当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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