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收。雪覆盖我的粮食
你的名字。和我的红舞鞋
路阻塞
北方寂寞长啸。被传说中的狼占领
狼吃雪
北方鹰哭大风来
大风来了。我的月地，玫瑰缺土缺水
爱情漂浮无根，被鹰吃。
我不哭。我的水只浇灌你的土地

大风，你尽管猛烈
我用一半的月亮裹住你。你就是一匹
御风的白马
明天，我要长发遮面，载酒南下
明天，北方的红梅花开
玫瑰七魂三魄入雪峰

　　二

大风来
南方，小儿无睡
檀木的窗。檀木的床
檀木的床上月光光
半个月亮爬上来
半个月亮
在流浪

你的河。水深不深？
千尺之下
桃花潭的位置。你掬一碗
春天的水，净我身子
净我月亮
我的嫣红，拿来醉你

　　三

二月。红土燃烧
建新房
找姑娘
入洞房
两岸男人铁铁，如黑暗的火把
照亮女人的门
这是二月的情觞呵——菜花黄黄
红眼睛的狗夹着长尾撕咬扬花的神

你诅咒歌唱的夜莺。你嗓子颤抖
摧毁古老的宅门。铜叩
挂在耳垂。斑驳是你
坐空床
地上月光光。秋波
七月流火
这些流年走失的血液呵
菜花黄黄，长满二月饥饿的肋腔
你说，痛啊——水

喊出水。二月花蕾紧张
一朵，两朵
遗忘下一步是开放
草焦灼。女子苗条
绿叶肥硕。长痛，如流
要流就流进南北相融的脉道
流进伤口。我
就从隆起的叶脉来
入驻你的内部——精神本土
之外
花朵扶摇而出
惊起白鸽一千只

　　四

十指铮铮，你在西岸抚琴
我卧东方。要歌
要酒。要肉体鲜活
要御风的白马驮起下弦月
从我的背部升起
月光光

照亮我们的河。要鱼
要米
要它与海潮落潮起
遗忘季节的呼吸。要三月的桃花
二月开放。我为你看家门
割古井的草
拢住殷红

　　五

月亮出。河水涨潮
一枝玫瑰开南窗
春天被你的铜环击中
鸟破窗而来。金打的笼
银打的笼
一排排
一排排男女睡草地，吃野花
喝月光
我在屋顶。你看我扮成风筝
牵出长长的河
不去海
我直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