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渤海湾，白浪堆叠
最初的恋情与红唇
被涛声染白。我爱的人
像海蚌张开的肉体
瞬间就揉满了沙子

在北戴河，我二十岁
海上的风起风落
每一次波涛都隐匿一只眼睛
每只眼睛都被染灰
一直灰到虚无或虚无之上

二十二的渡海像渡过一生
每一步都像在水上，水底
我巅沛、流离、饱尝海水
整整一生我找不到鱼群

和爱情。我所经历的那一幕
一只海葵的手
触到什么都像被斩断

那些淬过泪的眼睛
等在海水的最深处
我沉重的头颅慢慢抬起
随波起伏或者随波逐流

我倾心过什么？以倾腹之爱
这只手空虚至深
没有水草。鱼群在相遇时撞碎
像一些飞鸟，或缤纷的羽毛

这声音使我断裂，嘴唇僵直
回复不到原来的吻中

还有什么样的美丽可以持久不变？
一玫滴雨的落叶，一种触痛中的
无数个痛心。谁还能够比这再疼或再痛？

只有一只触手，对于我已足够
抚摸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