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温暖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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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线坦白——白地诗歌访谈  
       
   

采访者:老茂
被访者:白地

时间:2003/6/1

老茂:小白,以后我就这么叫你。我们的访谈先来点好玩的。你的姓名年龄星座性别籍贯学历婚否爱好性格?哈哈!

白地:呵呵,这个问题是有点好玩。我姓马,而且我也喜欢马,喜欢“千里马”这个称呼。我出生在76年的6月,对于星座等没什么特别兴趣,但是我喜欢自己的“生命之花”,那就是石榴,那火红火红的花真是美,有种疯狂的热烈,却有着所有花朵的温柔。我们这里地临杭州湾,一个小城,名字叫“海盐”,其义为“海滨广斥、盐田相望”。对于这片土地我有着深深的热情,我喜欢海,虽然在我们这出现的只是一个杭州湾,但是我还是很感谢老天把我带到了这里。要说到学历,我总有一种羞愧感,因为说实话我没有什么高的学历,只是读了三年的初中中专,也没一点“专”的味道;毕业后就是一个人在闯,2000年成家了之后生活才稍稍稳定。可能也是我的经历也养成了我比较任性的性格,有时特别要强,他们都说我象男人的性格,做事说话也不太会拐弯抹角,所以也常常会被误会或者得罪人。我的爱好有许多,但多不是“高雅”的,作为女人,“女红”方面我一直是比较喜欢的;要说“高雅”的也有,那可能就是诗歌了。现在在网上的时间比较多。

■老茂:现在的女生谈自己喜欢“女红”的还真比较少,你是不是很会织毛衣?我看到你现在给《女子诗报》设计网页,这也是你的爱好吧?我也喜欢这个,你有什么心得?

白地:对于织毛衣缝纫之类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很会倒说不上。对了,好象去年这个时候我就编了几个小提包,还放在自己的店里卖,呵呵。不过从去年10月开始上网并重新提笔之后这种事就做得少了。《女子诗报》的网页是在我没有充分的准备下做的,很粗糙,我正想重新做过,不然感觉对不起姐妹们的好诗和热情。喜欢上做网页是因为切身体会到了一些论坛的烦躁情绪(或者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烦躁情绪),感觉做网页或许能使自己安静下来(其实我一直是个不安分的人)。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要特别感谢网络,它丰富了我的精神生活,并让诗歌回到了我的身边。

老茂:让诗歌回到身边,这很幸福!我看到你现在一直在《女子诗报》论坛上活跃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诗歌,又是因何与《女子诗报》结缘的?

白地:我是94年开始喜欢上诗歌的,但那时写的只是分行文字。喜欢上诗歌还是源于汪国真的诗歌,那时我就在想他写的许多句子我也常想到啊,怎么他能写我就不能?于是就开始了练习诗歌式的日记,并且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日记。不过98、99年因为生活原因几乎没有提笔,2002年10月开始上网后到了“榕树下”,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多朋友在继续着诗歌,我一下子很激动,就慢慢地适应在网络中了。初到《女子诗报》是在今年1月,那时是从“榕树下”的链接进去的,我在那发的第一首诗是组诗《白色泡沫》之一《有一场雪:小》,想不到这首诗引起了晓音姐和唐果姐的注意,唐果姐还说以前见到我以为我是男的,感到挺惊讶,呵呵。随后我就成为了女子诗报的成员之一,我感到很荣幸,所以也特别感谢晓音姐她们给我的机会和鼓励。

老茂:《有一场雪:小》我在2002年《女子诗报年鉴》读到了。在诗报上面的其他诗歌也都读到了,觉得你的诗歌断句有“碎裂”的感觉。句子中间还常加标点,读起来不是很“顺”,有点“硬”,有点象走进钢铁加工厂。确实不大象女子笔下的诗歌。而这些和汪国真的那些平白的抒情大白话,又是多么不同。你在创作中,是怎么处理句子的?就以你这首《有一场雪:小》来说说?

白地:我提起汪国真这个名字只是在说是他的诗启发了我的这一爱好,而并非模仿他。就《有一场雪:小》这首来说,我的写法有许多人不能接受,碎裂感和硬度都很大,还有人说这首诗写得太乱太散了,你说的“象走进钢铁加工厂”让我不由生笑了。可能是吧,这首有许多地方没处理好,但我却反而偏爱于这种“伤”(可能是一个错误)。我一直以为诗歌就是自我精神和思想的描述,如果一定要我深入说怎么处理,我就很难说得一清二楚,因为我写时更多的是凭感觉。这首在写时我想到了许多,主题是对爱情的热望和期待,同时还有对生命的幸福与遗憾之间的感叹。在句中我多处使用了标点,特别是句号使用很多,我觉得在这个句号中同样可以读到一种心情抑或一句诗;这中间的停顿可能造成了硬,但我希望的是更能造成空间想象,留一些空间让读者用身心去体会,其中包括文字和作者的内心。其实我的许多诗中都用了这种短句和标点,我自己的写作观点是:形碎神不碎,形乱神不乱,形散神不散。在这首诗中我写进了人们所熟稔和亲近的东西,比如勺子、热水袋、胸针、时钟、棉被、羽绒服等等,为的就是想缓和诗中的碎和硬。其实碎、乱、散这些毛病在诗中都是最明显的“误”,在写下这样的诗时自己并没有多少的真实感觉,有些是凭空想象着写。但是我在写作动作上应该说是自由的,并没有强迫自己的感觉,所以有感才写。但是在技术处理上我可能还有相当大的缺陷,这还需要大家的批评和提醒。

老茂:你诗行中间多标点,尤其是句号,这个特色唯你独有。它们居然也赋予了诗的意义,那以后读你的诗歌,我就要多留心句号啦,呵呵!你提到汪国真激发了你写诗的爱好。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促使你写诗歌?你是浙江的,浙江有许多诗人,象潘维,你经常和浙江的诗人交流诗歌艺术吗?

白地:说起这些问题来我感觉挺惭愧,开始写诗时就只是作为一种心情日记,这在前面提到过了。我感觉诗歌给了我许多营养,她补充着我的生活与内心的缺憾和创伤。我与外界的交流比较少,再说我习诗时间不长,要说真正开始写也是去年十月才开始的,所以除了网上的交流之外生活中很少有这样的交流。我常去的论坛之一有浙江的八千里路论坛,那也是张杰和我说的。八千里路多是浙江的诗人,虽然我和他们打得并不怎么热,但他们在回帖中的许多意见和鼓励对我的进步帮助很大,比如胡人、伤水和刘翔老师等。说起来也巧,你提到的潘维正是我所见过面的仅有的几位诗人之一,还有泉子,那时是老了和陈傻子从上海经海盐到杭州,然后在他们的“带领”下才认识了他们,不过那次见面我几乎没说话,呵呵,可能是因为自卑的缘故,总感觉真正的诗人们离我有点远,因为我一直只把自己当作一位诗歌爱好者来看待。潘维的诗中有一首《春天不在》我很喜欢。

老茂:是的。“春天不在/树木在消瘦”,潘维这样的诗句令人着迷。传统古典诗歌的意境,在他的现代诗歌中有很好的继承,我相信他有优秀的国学基础。应该多读读潘维。我刚在大河风读到你的组诗《手指诗人》,很多人跟贴称赞,冰雪莲子还说“每首都精彩”。“生我养我的诗人,此生我不得不尊崇您!我对您毕恭毕敬!”直接、深情,母女都令人感动。这首好象写在母亲节之前。你是否常以“热门话题”如非典、各种节日(最近的儿童节)等入诗?换句话说,你的诗歌都是怎么产生的?

白地:论坛中许多跟帖称赞还是含有一些友谊成份的,当然我会感谢他们,因为有时这样的称赞正是一种很合适的鼓励。《手指诗人》写时还是比较用心的,其中也写入了我的“生命之花”石榴,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母女之爱。这首诗是特别为母亲节而写的。我的一些诗也的确是因为节日而产生,比如为诗人节3月21日而写的《三月二十一日》,为非典而写的《牙签上的瘟疫》,还有一组《父女关系》是为父亲节而写。但是在节日之前一定是自己先有了“写”的感觉之后才决定写的,比如前段时间有护士节,我想写,但没感觉,就没写了。最近的儿童节我倒写了一首玩玩的儿童诗,呵呵,我觉得这样当练笔也不错。但是我写诗一般都是在深夜或者凌晨完成的,诗的产生就是在一种“黑”中完成的;而且我写一般是趴在床上写(这个许多人看了可能会笑),所以许多诗中“床”的角色也挺多。

老茂:哈哈,你写诗的两个特征:深夜写和趴在床上写,我都具备了,不知道还有没谁这么做?另外我习惯在床上阅读,每天睡觉前,必定要在床上读点什么。黑夜使人冷静、思维活跃;而床上松弛的状态,适宜遐想、幻想。文学真是离不开思考和幻想。不过,我不知道你在夜晚形成的文字,是先有了题目,根据对题目的理解去完成篇幅;还是先有了某种思绪,有了一些句子,然后再扩充?

白地:呵呵,这还叫特征啊?不过你说的在睡前要读点什么也是我的习惯之一,有时读不进书写不出来时我还发呆,发呆发着发着有时就会发出一些东西来。至于先有题目还是先有诗就不一定了,这要看思维的跳跃快慢程度,有时跳得快了一首诗一下就有了,有时跳来跳去只抓了一点小感觉,就可能只有题目了。或许感觉自己的有些小感觉扔了也可惜,所以一般我都会在枕边准备好纸和笔,有时睡下了可脑子还在转,说不定就会转出一些所谓的思想来。

老茂:你谈到思想。我不知道你的诗歌写作目的,是主要用于表达某种思想、观念,还是另有所求?例如追求让读者在阅读你的诗歌的时候,产生一种美,你的诗有着本质上的审美形态和价值?

白地:嗯,这个问题有点可爱。其实我写诗并没什么写作目的,一定要说目的的话那唯一的就是补充生活了。当然我也渴望自己的诗能有读者,但是那好象是很久以后的事吧。我一直说诗歌是美的,是真的,是善的,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诗给别人造成了什么样的感觉。我反对语言形态丰富但毫无内涵的诗歌,也不喜欢没有弹性和用语陈旧的诗歌,这样的诗歌没有价值可言,因为它可能会在一分钟内被视觉淘汰。所谓诗歌,我觉得应该是包含了许多意义的,包括内心生活与外在生活、心灵内质与世界外部。别人怎么看待我的诗在现在已不是影响我继续诗歌的重要因素,相反它让我慢慢学会了去“看”别人的诗歌。以前到论坛发诗主要是为了想知道自己写的究竟是不是诗,而现在在论坛上发诗更多的是想知道自己的诗写得如何了。诗歌最终还只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必须。

老茂:写诗就是写诗,没有什么目的,你这也挺好玩的,呵呵!虽然是没有目的的写作,但是你一直在写,尤其是上网以后作品不断涌现,是什么力量驱使你有如此勤奋创作的冲动?除了诗歌,你还用别的什么文学体裁来记录、表达你的思想或灵感?

白地:嗯,许多朋友都说我是在用激情写作,没错,我不知道若干年后我还会不会继续我的诗歌,但是我想当我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曾有这么一段写诗的历史,那时也许会热泪盈眶。被你一问我感觉自己有点傻了,因为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写作热情是来自于什么。我在论坛上
看到那么多年龄比我小许多的和年龄比我大许多的人都在写,看到有那么多条件优越的不优越的人都在写,可能也在无形中驱使了我的前进。我写得比较纯粹,除了诗歌其它很少写,但我很想学学写其它的,所以有时心血来潮会写个散文随笔,但是相对写得很少。话再说回来,我感觉还是诗歌比较适合我,不管我写下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诗歌,但我想日后能留着给自己看看也是一种成就。

老茂:呵呵,我说小白呀小白,我的写作经历跟你太像了。我也是基本上除了诗歌,别的文本形式很少。当然,我的领导讲话啦、工作计划、总结啦还是写很多,不过那是饭碗需要,不属于文学,呵呵。对了,你的工作是什么?你是怎么处理你的工作、生活和诗歌活动的?你爱人看你的诗歌吗?

白地:呵呵,通过谈话倒让我也了解了你不少,很高兴,也佩服你在那些枯燥的文本后还继续保持着对诗歌的热情。我没工作,我自己开了一个店,人说“开店容易守店难”,就是因为守店太闷了,但又不能外出一步,所以有一些空余时间投入到诗歌中去,有时无聊时就想写点,自己也常常会“神经过敏”,看到一些不愉快的事就会感慨良久。我基本不参加什么诗歌活动,一是时间有限,二是经济有限,所以与我开店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处理问题。我的生活比较呆板,但我相信过后会有所改观。我的爱人知道我在写,但从不会看我写的东西,他对诗歌不感兴趣,我写着也就是自娱自乐。

老茂:哇噻,原来你在当老板啊,太好了,等你发了,就要拿出来多多赞助女子诗报啊,哈哈!到时搞个“白地诗歌奖”,呵呵!开店很好,就是要守着,牢牢守着自己这点比较闷一点。但是也不影响创作,相反,这可能是让你更好地创作的好条件。我有个兄弟,黑枣,也是开书店的。他就守着书店,但是作品源源不断,诗歌、散文、小说,都写的很漂亮。我前不久在《女子诗报年鉴》上阅读了你的诗歌,当然也看了江耶对你的评论,另外,也知道了向天笑对你的诗歌的述评。你是怎么看待这些评论的?它们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或意义吗?

白地:呵呵,只要我有这个能力,《女子诗报》我是一定不会忘的。现在的论坛中除了女子诗报和大河风别的地方基本不去,只是偶尔转一下。有多的时间就学做网页了,因为都是自学,所以花费的时间就多些。你说起黑枣,我有点印象,不过他开的是书店,我开的是小商品店(专营女人饰品和包)。以前我很想开个书吧,但是海盐地方太小,人流量小,怀疑开不下去,就没开了。我倒羡慕起黑枣来了,他有好多书看啊,我没有,呵呵。我很感谢江耶的评论和向天笑的述评,这些文字对我其实是更大的鼓励。在江耶写好此文后随即也出现了许多朋友对我的诗歌的讨论,那时我很感动,有一些讨论我还保存了,可以说是对我自己的
提醒吧。虽然在这些文字中有一些与我的实际写作有一些差别,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它们让我度过了一个写作的转折,从而使我更认真地去对待诗歌。在这里我想引两句让我看了之后十分感动的话。一是向天笑在《星星》给我的述评中的一句:白地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二是江耶在《满眼弱棉遍地白》中的一句:白地是一个心灵敏感、触觉细腻、容易陶醉、容易把握幸福的人。

老茂:你也知道黑枣?看来你读了不少诗歌。除了网络,你平时买书看书吗?主要阅读什么样的书?看谁的作品比较多?

白地:要说我读诗多不多,可能多,但有些是出于职责需要。以前我曾同时在流放地、星星诗歌、女子诗报、诗先锋等论坛做斑竹,就相对多地接触了他人的诗歌。后来因为生活变动,我辞去了所有论坛的斑竹之职。现在我重新担任了女子诗报的斑竹,同时兼了大河风等论坛,所以继续接触着。在做斑竹期间我也学到了许多,我很感谢这些论坛给予我的信任与支持。我平时看书很少,了解我一些朋友基本都知道,我甚至没看过席慕蓉、海子的诗歌,说起来真有些脸红,连徐志摩的诗也只看过他的《再别康桥》一首。说起来谁都不信,呵呵。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受别人诗歌的影响很少,“创立”了自己的一点点小个性,许多朋友都说我的诗有独特之处,这是让我在诗练习过程中感到欣慰的。我在空的时候喜欢乱翻一些书,瞎看,胡乱地看,翻到哪看到哪,从去年年底起还算补充看了一些外国作品,卡夫卡的《桥》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的那篇《爱情与玻璃》就是在看了桥之后写的,许多人说读了之后感觉闷得透不过气。 不过我看书时有一个好习惯,不管看什么样的书,我都会在手里抓着一枝笔,然后一边乱翻一边乱画,画着画着文中的主要字句和精彩字句就突显出来了,以后继续捧起这本书就感觉很清晰了。最近有一位朋友给我寄来了几本潞潞主编的书,是“不朽文丛”之《另一种写作》《忧郁与荒原》和《准则与尺度》,我十分喜欢,也可以说是我至今所接触的诗歌书籍中最优秀的(当然只是我看得很少)。现在这些书正在等待我每晚的“枕
头式阅读”,我相信它们会给我带来很大的收获。真感谢那位朋友。

老茂:你书虽读的不多,但却能读得精,这比什么都重要,应该恭喜你。我的书到处摆,就是没有看完一本。学校图书馆也是什么书都有,我都懒得去看。你现在这种状态挺好的,一边店里忙着,一边上网、写诗,很充实,很实在的生活。我不知道你的笔名“白地”是什么意思?

白地:嗯,我不喜欢太女性化的名字,也不喜欢很飘逸的名字,感觉“白地”二字简洁明亮,比较适合我的性格,有朋友说这个名字和我的诗也很符合。“白”为洁静之色,与我直白的性格也相配;“地”为土地,有踏实感,我也热爱于土地本身。又,词典解“白地”为没有种上庄稼的田地或没有树木房屋等的土地,还有一解为“白色的衬托面”。

老茂:连网名也这么讲究,你是不是一个很爱讲究完美的人?比如对你的诗歌,你常修改吗?

白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完美主义的人,但是总想把每一件事做得更好是确实的。对于诗歌的修改,以前我写时很马虎,字句感觉不好也不愿意斟酌就继续写出来了;现在好多了,我在写时只要感觉字句不合适我就不想写出来。但是对于写好之后的修改我相对做得不够好,时间也是一方面原因,有时想改却又下不了手的感觉。有许多诗现在回过头去改时总有说不上来的滋味,甚至会有一种酸楚。总感觉改一首诗比写一首诗更不容易,因为在感情的组合上与当时必有一定的差别,要改好它必定先要去回忆当时的感觉。相反我有时倒会去改动别人的诗,这并不是一个好事情,因为这样往往会引来误会。但是当我看到一些有思想和理性的诗歌而语言不太合我意时,我的手有时就很痒(当然我很明白自己的观点不一定
正确)。我说过我的脾性就是直,什么事有了想法就想做了。当然给别人改了的诗再怎么也不是作者自己的语言,更不可能是我的,我只是感觉自己是在参与着他的思想。

老茂:呵呵,我是一贯主张不修改诗歌,修改就只能是草稿。最近我在女子诗报活动较多。对晓音、唐果等斑竹很是佩服,特别谈起晓音,要先立正。你也是斑竹之一,谈谈她们的诗歌?

白地:嗯,你的主张也不错,我说的“下不了手”可能与你的“主张”正好有相合之处。对晓音姐和唐果姐的诗相对看得不是太多,有印象但并不是十分深刻,因为要了解一个人的诗歌除了需要大量阅读外,在一定程度上还需要了解对方的生活。读过她们的几首,感觉晓音姐的诗歌具有着女人本身以外的大气,有豪放之感,也有着深切的悲痛,这也正是我所欣赏的。我对她的《大风吹过我的城市》、《64号病房》和《空房子》有着一些感触。唐果姐最近的那首长诗《我的滇西以西》显示了她的诗歌个性,她的地域情感激发着她的再创作。听唐果姐说她写不出诗时一首都写不出来,可是有感觉时一天能写好几首。确实,从她最近在论坛上的发帖可以说明这一切。其实平时除了尽斑竹职责外我确实很少看别人的诗歌,空时只选读一些外国诗歌。我的一句戏言是:很少读活人的诗歌(当然这个“读”是指我特意要看的和我特意想学习的)。

老茂:现在网络诗坛的现象,对别人的诗歌阅读少,这不仅仅是你。很多人都是这样,但对自己贴出的诗歌,却希望许多人来看来评。人就是这么怪,我也一样,心浮气躁,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呵呵!你是怎么看待这种现象的,谈谈网络诗歌?

白地:呵呵,其实你说的这话说在我的“刀疤”上了。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我的状态都不太好,可以说是就是很浮躁,现在好多了,当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浮躁。不过你所说的对别人的东西阅读少与希望别人来阅读自己的东西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在除了尽斑竹职责外几乎不看别人的诗歌,那是因为感觉自己有时还缺乏一定的分辩力。再有,这还要看那些诗歌值不值得你去学习。因为网络的自由,许多诗歌良莠不齐,而且有时看得多了之后会受别人的影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一般不会模仿别人的诗歌,我写得再烂这首诗最终还是纯粹的属于自己的(语言和思想)。而把诗歌贴出来让别人看是因为想知道自己的写作进展如何,再有就是出于对他人的信任,而我发帖一般也是冲着论坛的斑竹和朋友多的论坛去的。批评和回帖是斑竹的职责,但是真正的理论评述是评论家的事,但是不管是谁的意见都只能作为参考,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于自己。这首先要让自己信任自己,也要让自己在一定限度内信任他人。
  我一直以为诚恳的批评和赞扬都重要,不管是对是错,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鼓励。对于论坛里的发帖和回帖以及论坛风气我的想法倒确有不少,我曾写下两三篇随笔都是有关网络的,其中《论坛:真诚的真诚与伪善的真诚》还引来了不少人的议论。说起这个话题我就感觉一言难尽,因为这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回答的。我们曾在流放地特别进行过一次有关网络诗歌的讨论,我摘下几句:“要说诗歌与网络之间该如何处理,其实是谁都无法处理的,即使有这个权利也无从下手,这是写作者自觉与不自觉的问题。我们只能讨论与交流这些问题的存在。”“从一个诗歌爱好者到诗人,必有一个过渡期。我认为在这期间内存在的一些问题(如浮躁的心态)应予以谅解(当然放纵也是要不得的)。我不认为一个写得一手好诗但极封闭自己与生活的人是诗人,也不认为一个热爱诗歌与生命但写不好诗的人就不是诗人。我尊重所有的爱诗者们,我也尊重我所有的灵感。”“而网络给我们的生活填充了颜色的同时也让我们的诗活了起来。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务必看清网络的弊端,我们需要把握自己的心态,我们要活得自在,我们更要活得实在――生活中如此,网络中亦是如此。”
  另外对于网络诗歌的看法我在《论坛:真诚的真诚与伪善的真诚》一文中说得比较多也摘两段:我始终坚信真诚的存在,即使是在虚拟的网络。我相信所有的交流并非是机器人化的交流。真诚是一种美德,但是“从某种意义而言,美德是孤独的,绝望的”(卡夫卡又语)。身在网络,“心”其实并不比现实生活中“用”得少。如果生活是一个外壳,那么网络是果肉里的汁液和营养;如果生活是一台机器,那么网络是不断运转的程序中的一个部件。而一些网络生活从“精神”上控制了人的精神,让游民们存在于无聊和有聊的替补之中。
  诗歌让许多认识了过去和现在的区别。我们从自我的自由里消化自己,我们奢侈着精神主义,催促着个别精神消费。网络继续显现着它的特性,而真诚能否继续走在它原来的线条上?让时间给予我们安静的理由,让所有物体不单单是物体。离开伪装,让脚底的茧成为坚硬的鞋底。

老茂:网络诗歌论坛的繁荣,跟斑竹的魅力是分不开的。你是个尽职、优秀的斑竹,你又会做网页,难怪晓音和唐果都很喜欢你。和你聊天交流,感到你很坦诚、很实在,我的收获不少。最后谈谈你的文学理想,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或想法?

白地:做斑竹我倒也不想要做得如何优秀,只是想尽力不让走过我面前的每一个名字感到遗憾。但是斑竹这个职有时有哗众取宠的味道,这也是在前段时候我提出辞职的原因之一。至于文学理想,我感觉还没有,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继续我的诗歌。但我也不会强迫自己,今天在给朋友的电话里我还说趁着自己有这个兴趣和激情就先多做一些事和多写一些,以后没兴趣了就不写了,强迫自己去做没兴趣的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我想过些时候如果有条件,或许我会出个小集子,一是可以给自己一个总结,二是可以给自己的生命留下一个记号,三是可以体会一下手里捧着自己的文字的书时的感觉(因为一直在捧读别人的书),呵呵。另外的就是想多接触一些诗人朋友,很想出外去看看他们,可是好象还没这个条件,这是我现在的遗憾。

老茂:呵呵,出书也是我很多朋友的想法。现在最大的困难,其实就是经费,诗人大多没钱,真要命。象这本《女子诗报年鉴》,我看晓音大姐简直为筹钱“饿晕了”的样子。现在个人出书很困难,出诗集尤其难。印刷费还说得过去。中国的书号费奇贵。严重制约了出版业的发展,是我国现代文化发展的巨大障碍。我要是当文化部长,要让中国立马取消书号费!哈哈!你刚才谈的,其实涉及到你的人生态度,就是白地的人生哲学,很实在的。祝福你,愿诗意的人生永远伴随你!

白地:是啊,为了《年鉴》姐妹们都费了不少的精力和物力,当然最辛苦的肯定是晓音姐,我几乎可以感觉她那澎湃的心血。我祝福我们的《女子诗报》能够更出色,《女子诗报》的姐妹们更美丽,佳作更丰。最后我得特别感谢你,让我有机会说了这么多心里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