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点46分。嘉兴汽车站。
刚刚探望了一位病中的老诗人
正在等15点15分的车。
乘客很多。可没有一张干净的脸。
是的,他们都乘坐在皇冠和本田里
车站太杂 来此衣服都会早些发霉
就在半小时前。一张虚白的脸
与一双有裂缝的眼睛相互握着
一本小与一本诗集 瑟缩在一付老手中
诗人,你已经老了。再加上你的病
你的诗意随昂贵的医药费一起消退
你就完全不是你了。你只是一只没有发条的钟
交换语言。我想说:如果室内恒温
如果就这样不走到屋外
那么地球上就永远不再有春夏秋冬
哦,15点12分了。该检票上车了。
我返上比来时更颠簸的路。有点晕车
体内已没有血液 一身酸腐
再见了,老诗人。生与死,一扇门
我往口中投入了一粒草珊瑚含片――
这股凉,穿透胸膛,也穿透鼻孔
200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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