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男人孤独女人糊涂
经霜的大脑拖累整个春天
我们怀揣着一捆塑料袋购买食物
可是每天饥饿如常。生命的体系
紊乱呼吸。男人笑着，女人哭着
孩子们躲进寂寞的食堂
脚底着遗落的饭粒

这个世界打磨一群人。生活在
四壁空空的盆景里 许多观望
因为争夺笑掉大牙。这是一个
紧张时代。我们上岗，我们下岗
邻居擎着火把 亲人抹着眼泪
女孩们纷纷走进澡堂 赤身裸体
她们不再害羞。纯朴拒在铁栅之外

有人抱起玩具娃娃。这个世界
玩物确实好玩。鼻息下 蠕虫
连绵起伏。痛是什么？痒是什么？
玩具音乐也是音乐。谁伸长脖子
东张西望？老人们也在裂变
笑容里的皱纹折叠整座城市的光
这就是过程，每个人都还在成长

这个世界秩序摆脱了秩序
主也不能把握中心。厚实的手掌
割着命运的线条 就这样
往事纯粹地麻醉。药罐
也居然美丽起来 并能站起走路
我学会呕吐 也学会支撑。大街内外
肥胖的人民 唱着单薄的歌谣

世界每天路过成批的乞丐和疯子
而乞丐为什么行乞疯子为什么会疯？
这里有许多正当的理由：比如
乞丐想成为富翁 比如疯子装疯
我也因此迷上神话 并且做上老板
我给所有商品估价 唯独没给自己估价
我等于多少？一个浪漫的倾斜者。

2003/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