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就像山羊皮袋;每一个男人都有他自己的皮袋。对这片土地的知识也是如此。伊祖鲁告诉了我们他父亲告诉他的那些老一辈的事。我们知道父亲不会对儿子撒谎。但是我们也知道这片土地的传说并不为很多父亲们所知。要是伊祖鲁说的是他所信奉的以及在他之前他的先人所信奉的乌姆阿若伟大的神,我会注意他所说的话。可是他谈的却是比乌姆阿若还要古老的事件。我敢说在这个村子里不论是伊祖鲁还是别的人,都不可能告诉我们这些事件是怎么一回事。”人群中发出赞同声和反对声,不过更多的是从长者和有头衔的人群中发出的赞同声。诺瓦卡发言时,前后来回走;他那红帽子上的老鹰羽毛和脚踝上的铜环都显示了他是这片土地主人之一的身份——被财富之神埃如青睐的男人。
“我父亲告诉我一个不同的故事。他告诉我说奥克帕瑞人是流浪汉。他告诉我说他们在三四个地方逗留过一段时间,又搬走了。他们先后被乌姆奥菲亚、阿巴莫和阿尼塔所驱赶。现在他们是不是要去索回那些土地呢?他们是不是应该在那位白人把我们掀翻之前就来索回我们的田地呢?乌姆阿若的长者啊,我们无心战斗的话,那就让大家都回家去吧。我们并不是头一个放弃田地甚至宅子逃避战争的人。但是不要让我们告诉自己或是我们的孩子说,我们这么做是因为这土地属于别人。我们还不如告诉他们说,他们的父亲没有选择去战斗。让我们告诉他们,我们娶了奥克帕瑞的女儿,他们的男人娶了我们的女儿,混血的男人往往失去了一颗战斗的心。乌姆阿若,桂努!”
“嗨姆!”
“桂祖努!”
“我向你们大家致敬。”
传来了长久的欢呼,主要是赞赏之声。诺瓦卡彻底地摧毁了伊祖鲁的演说。最后一记击垮它的侧击则是他暗示大祭司的母亲是奥克帕瑞的女儿。人群分散成许许多多的小组,人们都在和坐得最近的人交谈。一个男人说伊祖鲁忘了关于田地的事究竟是他父亲还是母亲说的。一个又一个发言者站起来对人群说话,很显然,最后六个村子全都站在了诺瓦卡的身后。伊祖鲁并不是乌姆阿若唯一一个母亲来自奥克帕瑞的男人,然而没人敢站出来支持他。甚至他们中的一个名叫阿库卡利亚的,三句话不离“杀啊、抢啊”,正因为性格暴烈才被选中为使者,带上白色粘土和新棕榈叶去他的故乡——奥克帕瑞。
那天最后一个发言的是阿库卡利亚那个村子最年长的人。他的声音颤颤悠悠的,但是他对人群的致敬却清晰地响彻在诺克沃市集的每一个角落。乌姆阿若的男人用当最宏亮的“嗨姆!”回应了他的声嘶力竭。他又轻声说他要休息休息好喘口气,那些听见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想对我们派去奥克帕瑞的那个男人说几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已经不记得习俗了。我不是说阿库卡利亚需要提醒。只是我是一个老人,老人就是要发言的。假若宅子里的蜥蜴没有去做它最擅长的事,人们就会误以为它是田地里的蜥蜴。
“从阿库卡利亚说话的模样我能看出他气得要命。没错,他是应该如此。可是我们把他送到故乡,不是让他去打仗的。我们送你去,阿库卡利亚,是去把战争还是和平的选择摆在他们面前。我是在代表乌姆阿若发言吗?”他们鼓励他说下去。
“我们不希望奥克帕瑞选择战争;没有人靠战争吃饭。假若他们选择了和平我们应该高兴。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和他们争辩。你的职责是把话带回给我们。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人,不过你去那里时要把你的勇敢放进你的口袋里。假若和你一起去的年轻人扯着嗓子说话,你要替他们遮掩过去。我年轻的时候做过这种差事,对这种诱惑了如指掌。我向你们致敬。”
伊祖鲁一直一字不落地听着,脸上带着悲哀的微笑,此刻突然跳了起来,像是屁股上被黑蚂蚁叮了一口。
“乌姆阿若,桂努!”他叫喊道。
“嗨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