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阿若和奥克帕瑞之间的战争开始得相当有趣。我很详细地进行了调查……波尼费斯!你感觉如何,克拉克先生?没问题吧?你应当多喝一点;可以防治疟疾……就像我说的,战争是这样开始的: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早晨一个乌姆阿若人去拜访奥克帕瑞的朋友,他喝了一两加仑的棕榈酒后——真不可思议,他们不知道能一口气喝掉多少那可怕的玩意儿——言归正传,这个乌姆阿若人喝过他朋友的棕榈酒后,伸手拿过他的爱康加,劈成两半。我得解释一下,打个比喻吧,爱康加是伊博人武器库中最重要的物神。它代表着伊博人每天都要供奉的祖先。他死的时候,它会被劈成两半;一半陪葬,另一半扔掉。你能明白我们这位乌姆阿若的朋友将主人家的物神劈成两半意味着什么了。这当然是最严重的渎神行为了。愤怒的主人拿来枪,把那个家伙的脑袋崩了。两个村庄之间开始了一场正式的战争,直到我插手。我着手调查这片土地的归属问题,它是所有动荡的间接根源,我发现它毫无疑问地属于奥克帕瑞。我应该指出每一个在我面前作证的人——无一例外地来自双方——全都作了伪证。在和土着人打交道时你要记住一点,他们像孩子一样是高明的说谎者。他们撒谎不只是为了摆脱困境。有时候他们会用一个无谓的谎言毁掉一件好事。只有一个人——在乌姆阿若有一个类似于祭司王的人——作了不利于自己人的证词。我还没弄清楚它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他一定是被某个可怕的禁忌所左右着。他的外形令人难忘。他的肤色很淡,接近于红色。你时不时能遇见这样的伊博人。我有一个理论:很久以前伊博人融合了某个非黑人的小部落,它们有着和红色印第安人一样的肤色。
温特波特姆站起身。”我们吃点正餐如何,“他说。
那位白人摧毁了乌姆阿若的枪支之后的五年中,伊祖鲁和乌姆诺拉的诺瓦卡之间的敌意愈演愈烈,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乌姆阿若人称之为”杀戮和斩首“的时期。不出所料,这种敌意在两个村庄里漫延,不久就有了几起下毒事件。从此,这个村子里很少有人敢去碰那个村里人手中传过来的棕榈酒或柯拉果。
诺瓦卡素来口无遮拦;他从不斟酌词句。尽管如此,那天晚上在他的院子里很多人还是因为他对优鲁神的警告而颤抖了,他提醒优鲁神另一个辜负过他们族人的神的下场。阿尼塔的人确实焚烧了他们的一个神,驱逐了他的祭司。但这并不意味着优鲁神是可以欺凌和羞辱的。也许诺瓦卡指望村子自己的神可以护佑他们。长者们却没那么愚蠢,他们说即使一个人有诺格乌 ,仍然难逃被奥祖克乌 杀掉的命运。
诺瓦卡的鲁莽倒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他的头并不痛,肚子也不痛;他没有在半夜里呻吟。也许这是他那年在伊德米里节上吟颂那首歌的意义。在这个节日和其他重要节日上,他都会戴一个巨型面具。面具叫做奥嘎兰亚或”财神“,每一个伊德米里节,邻里八方成群结队的人都跑到乌姆诺拉的公用绿地上,去观看这个用镜子和色彩斑斓的华美布料装饰的巨型面具。
那一年面具自吹自擂地独白了一番。一些懂得祖先神灵语言的人说诺瓦卡在向优鲁神发出挑战。
诸位,请听我说。有一个神秘之所,不论是人还是神都不敢踏入,除非他的右手是朋友,左手是亲人。但是我奥嘎兰亚,用脑袋取暖的恶狗,我可以单刀赴会。
笛子叫他邪恶之神奥嘎兰亚,大鼓发出回应。
结果我在那儿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是一名巫师。我又交了一个朋友,我发现他是一名下毒者。我交了第三个朋友,他是个麻疯病人。我,奥嘎兰亚,不信邪的人,和连下毒者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疯病人交上了朋友。
笛子和鼓又响起来了。奥嘎兰亚向右舞了几步,又向左舞了几步,突然转身用他的弯刀向空气致敬。
短暂的逗留过后我回来了。艾佛过去了,诺克沃过去了,埃克过去了,奥叶过去了。艾佛又到了。我听了,但我的头不痛,我的肚子也不痛;我的头不晕。
告诉我,各位,一个有如此作为的人,他的胳膊强壮不强壮呢?
人群回答:“他的胳膊真的非常强壮。”笛子和所有的鼓加入了回答。 |